文脉镇江
一城诗润浸江潮
千年古城,文脉绵长。镇江文旅集团将通过《文脉镇江》专栏,深入探寻镇江三千多年的历史文化积淀,带您穿越时空长廊,聆听金山的千年回响,感受焦山的禅意悠远,品味北固山的诗词雅韵……让我们一同触摸城市记忆,传承文化根脉,续写时代华章。
一城诗润浸江潮
长江在这里拐出一道温柔的弧线,运河漾起千年的涟漪。两条银练般的水脉在镇江相拥时,吴地的婉约与楚地的苍劲便顺着波涛流淌开来,将整座城浸泡成透亮的诗笺。从六朝的《华山畿》到南宋的《南乡子》,从李白仰望碧霄时的痴想,到苏轼心中翻涌的乡愁,镇江的每块城砖都浸着平仄的韵味,每缕江风都裹着诗行的余温。
焦山是江心浮着的一块诗碑。李白初到此地,望着石壁松寥,恍惚间像踩在了云头上,脱口吟出“安得五彩虹,驾天作长桥”——那道梦里的虹桥,早被一代代诗人用墨笔架在了江天之间。吴琚抚着《瘗鹤铭》,指尖摩挲着“江阴真宰”的古字,忍不住连叹三声,碑上的残痕与江浪的碎沫,在他眼里都成了时光的韵脚。定慧寺的晨钟里,藏着东汉兴平年间的余响,碑林里四百余方刻石,从摩崖唐刻《金刚经偈句》到清《澄鉴堂石刻》等,全是诗人们蘸着江潮写下的手稿。龚自珍曾以“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”抒怀,而焦山“鱼龙占海鹰占山”的壮阔,恰与这般文人豪情相映。
北固山的亭台边,总站着望断天涯的诗魂。王湾的船行到山下,正遇上“潮平两岸阔”,残夜里的海日撞进旧年的春意,乡愁便顺着归雁的翅尖,飘向家乡洛阳。辛弃疾登北固亭的那个午后,风急天凉,“满眼风光北固楼”忽然凝作“千古兴亡多少事”的沉叹。他问“天下英雄谁敌手”,长江的浪涛就替他答了——孙权的铁瓮城遗址还在,陆游晚泊时所见“落日啼鸦”的萧瑟还在,而曾巩笔下“老去衣衿尘土在”的豪迈,早已被江风揉进多景楼的栏杆。这里的每块试剑石,都刻着诗人们的忧思与豪情。
金山寺的钟声,是淌在诗里的月光。王昌龄在芙蓉楼送辛渐,寒雨连江面,楚山孤零零立着,一句“一片冰心在玉壶”,让江南的烟雨都有了澄澈的骨头。张祜宿在金山寺里,夜里听见“钟声两岸闻”,江雾裹着的余音,恰似王令笔下“鱼龙骇”的惊动、“水石寒”的清冽,浸得这方天地都染了悠远意境。苏轼登金山顶望乡,见“江心似有炬火明”,那跳动的光,或许是他宦游路上的乡愁,或许是江底睡着的诗魂。“寺裹山”的样子最妙,寺檐接住的不只是江风,还有李白的醉墨、佛印的禅语,让这座山成了诗与佛的家。
西津渡的石板路上,嵌着千年的诗行。张祜在金陵渡见“两三星火是瓜洲”时,渡口的船桨声正和客栈的叹息缠成一片;王安石“京口瓜洲一水间”的低吟,让那道江水成了量乡愁的尺子。这里的救生会旧址、英国领事馆旧址,都曾是诗人的背景——他们在这儿送别,在这儿泊船,把“潮落夜江斜月里”的怅然,刻进了码头的每道裂纹。
南山的竹林里,藏着最清逸的诗心。骆宾王陪着人游招隐寺,见“绿竹寒天笋,红蕉腊月花”,就觉戴颙的风骨还在;苏轼十回镇江,总爱往南山钻,“古寺满修竹,深林闻杜鹃”那几句,是他给这片山水画的素描。康熙的“一径入深竹”,撞上李涉“偷得浮生半日闲”的禅意,让南山成了文人的歇脚地——在这儿,诗不是写给天下看的,是写给松风、竹露和自己的。
还有华山村那棵1500年的古银杏,该记得《华山畿》的缠绵吧?“棺木为侬开”的悲泣,早被它的年轮收进树心,和李白的虹、辛弃疾的泪、王昌龄的冰心一起,在镇江的筋骨里长着。
这座城,本就是摊开的诗集。长江是书脊,三山是彩页,那些诗词,是印在纸上的月光与江声。走在镇江的街巷里,总觉得脚下会踩响某句诗的平仄——或许是“不尽长江滚滚流”的豪迈,或许是“一片冰心在玉壶”的澄澈,又或许,是哪个无名诗人留在西津渡石板上、没被记下的轻叹。
说到底,镇江从不是诗词的“产地”,而是诗人们的“知己”。它用江的宽、山的静、寺的幽,接住所有的欢喜与忧愁,让每个路过的灵魂,都能在这儿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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